第七十一章乳母常氏

此话一出，屋内原本还有些嘈杂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，都看向陆尚书，等着他说出自己的想法。

陆尚书一言不发，若有所思地把玩手中一串持珠。也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就见他长长叹息了一声，面上依旧沉静如水，开口说道：“去请高阳王吧！“

众人随即低声应诺，立刻有人离开房间。长孙渴侯凑近了问：“当真要推举高阳王？兄长可决定了？“

陆尚书沉吟道：“现在最合适的人选就是高阳王了！现在陛下薨逝、太子妃新丧，高阳王所有的倚仗都没有了。如果现在我们能够伸出手，将他送上皇位，那么日后……“

长孙渴侯连连点头，追问道：“高阳王若是不愿出来？”

“怎么可能？”陆尚书横了他一眼，“身在帝王家，哪个没有这样的心思？更何况这位‘世嫡皇孙‘？放心吧，高阳王会出来的。”

“可——”长孙渴侯还是觉得事情不会那么容易，低声说出自己心中忧虑，“就平时与高阳王的几次往来，老弟我觉得咱们这位小王爷可不简单啊！年纪小小心思可不少，尤其是他身边的那个乳母，心细如发，连太子妃平日里都要敬她三分。这次，恐怕不会那么简单！”说着他咂咂嘴，也焦急地等着派去接高阳王的人回来。

尚书府离着高阳王府并不很远，太子妃本来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东宫的，可她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，可又查不出是什么人下的毒手，无奈只好搬出东宫，住到了高阳王府中。可住到高阳王府没有几日，太子妃还是没能挺过来。

听说太子妃离世的事情之后，云州城中更是人心不安。这一年之内死了两位皇帝，一位太子，现在连太子妃也没了，下一个又会是谁呢？高阳王一下子成了众人关注的中心，高阳王府一时间门庭若市，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。

陆尚书派出吊唁的长史行礼之后，递了密议的请求给高阳王。长史留在偏厅等候，果然很快便有人出来将他带到后堂一间十分隐秘的处所。

长史在里面等了片刻，一位浑身素裹的妇人走了进来，见长史一脸惊讶，便福了一福，开口说道：“小妇人乃是王爷乳母——常氏，如今娘娘新丧，王爷心中悲痛，实在无法见客。府中事务众多，小妇人勉为其难僭越，打理府中诸般事宜。不知长史约见王爷有何要事？可否让小妇人转告？”她的态度十分谦卑，甚至连头都不曾抬起来。

这位长史跟着陆尚书也有四五年了，自然十分伶俐乖觉。他看这位妇人虽然没有半点封诰，可仪态却十分端庄，说话也条理分明，如此看来想要见到高阳王，恐怕必须得先得到这位乳母的同意了。

长史微微拱手，亦是十分谦和：“本官也是奉了陆尚书之命前来吊唁，并转达尚书大人的意思，想请王爷过府一叙。”

不料常氏脸色立刻变了，怒道：“就算尚书大人是国之股肱，又凭什么让王爷去便去？王爷是你这小小的长史便请得动的？尚书大人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！如此欺负王爷无父无母，算得上是君子所为吗？”

长史此刻也不太清楚陆尚书的心思，可也不好得罪高阳王这边的人，他连连拱手道：“既然如此，本官这就去回话。请尚书大人亲自到王爷府上赔罪！还请妈妈原谅本官无理！”

“哼！小妇人不过一介奴婢，不敢当大人的礼！只是若要欺辱我们王爷，那就得先要了小妇人的性命！若是没有圣旨诏书，王爷是不会离开王府的！”常氏虽然低头福身，言语却丝毫不让。

长史说不过这妇人，只好告辞离去，急忙回到尚书府中回话。

长史走了没多久，内室便走出一个人来，正是高阳王。他扶起乳母，有些担忧地问：“常妈妈，这样不会失去陆尚书等人的助力吗？目下都中只有陆尚书的势力才免力能与宗爱那贼子一搏，就这样斥责了去，不妥吧？”

“王爷！你是万金之躯，怎么可以被大臣们呼来喝去？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，就算日后登上大宝，保不齐那些尚书、司空什么的大人骑到王爷的头上！奴婢都是为了王爷好！”常氏说着眼泪立刻掉了下来，“现在王爷孤苦伶仃，就是拿着一万个小心都不为过。想要王爷命的人数都数不清，奴婢怎么能让王爷涉险？”

高阳王听着心中也是一悲，虽然皇爷爷在世之时对自己十分宠爱，可现在皇爷爷没了，父王没了，连母妃也没了。他既没有自己的部属军队，在朝中更没有属于自己势力的朝臣，如今能够信任的人恐怕也只有这个眼前的乳母了！要想活下去，还真是得小心再小心。

他点点头，安慰乳母：“常妈妈说得对，本王确实不能轻贱了自己！就算想要得到朝中大臣的支持，也不能由着他们呼喝！还需晓以厉害，互相利用牵制。他们看重本王的，不就是这‘世嫡皇孙‘的身份吗？好！就让他们拿宗爱的人头来换！”高阳王年轻稚嫩的脸上神色坚毅，“我鲜卑拓拔氏的血，不能在留在这宫廷之中了！要流